怎会有人3202年还在写江东？
还把时间线拨回2月份？
好吧我的意思是给蒋老师补生贺一下，顺便挣个头像框（真坏啊这人x
还有就是，就是，标题正文半点关系没有，不上升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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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在午睡起来后人的状态就不太好。
不是因为困倦未散，但就是不痛快，脑袋钝钝的像是有根筋拉住了椎骨。蒋易一边写报告一边神游：尽管下午西射的阳光被拦截在落地窗内的厚遮光帘外了，但热意依然能倔强地渗透进来，把整个房间都烘得闷热。
啊对，真热。他感觉到脖子上的项链黏着略有略无的汗液，敲击键盘的手指好像也开始笼住掌心局部潮湿的空气，他几次瞟向墙上的暖气片，或许是这动作太明显，隔壁工位的女同事在他再一次歪头的时候主动直视迎上他的眼神，大写的正气凛然的拒绝。
也是。他悄无声息叹气，电脑屏幕左下角写着气温不过6度，关暖气是有点过分了。
于是他决定点个加冰鹿脑袋。
问遍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事，都没人想跟他在距离下班只有半个多小时的时候赔上延时的可能性整这么个外卖活，确认订单的手指正要点下，黄黑的颜色在门外一闪：“蒋先生在吗？”
奶茶杯数正正好，小料加足糖度可选，同事们这才放心大胆凑过来一人挑了一杯，道着谢给蒋易剩了杯雪顶咖啡。
吸管插进去，冰凉口感炸开，暂时安抚了他躁动的情绪，见同事们已再度投入工作没人关注他，蒋易在电脑右下角点开绿色图标，直奔置顶那个稀奇古怪的头像。与此同时，对话框左边弹出对方的语音条。
右键切了文字，字正腔圆一字不差：
——收到外卖了吧！
——你干嘛呢。
蒋易慢吞吞地打字，虽然没有点开语音条，但他几乎可以听到那个雀跃的声音，以及声音主人得逞的表情。
——明明是我过生日，你请我同事喝奶茶？
“对方正在讲话”闪了几下，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然后煞有介事言简意赅：
——易哥生日，普天同庆。
掺杂着一点点无奈和一丝丝喜悦的萌芽在心里冒了头，嫩绿的芽叶轻轻摇摆，就像那人得意的时候摇头晃脑的样子。蒋易再看看时间，离下班二十分钟，算了，摸一会儿。他认真地铺垫了两句没营养的废话，然后打了一个问句，停顿两秒，按了发送。
——早上那句话什么意思？
对面秒回。
——啊？
也不知道是因为话题切太快真没明白还是装傻，蒋易幅度极小地挑了挑眉毛，乘胜追击捅破薄纸。
——我出门的时候你说的那句话。
像秤砣落水一样没有激起千层浪，对面不再回复。蒋易也不想管是不是那人开始装死，拿起茶杯饮两口起身去清洗。
他快下班了。
打卡机准点报时，刷了卡直奔地库，习惯性先热热车。蒋易看着自己中指上的银色素戒，自动连接蓝牙的车载屏幕显示有来电切入，黑体小字端端正正：李栋。
点了接听，那人跟说话烫嘴似的，如果能具象，一连串方块字就能像爆米花一样溢出来：“易哥你下班了吧我在建设路的店订了蛋糕你回来的时候顺道去拿一下呗哎哟花椒扒拉我裤子我先挂了回见！”
虽然但是，槽多无口。蒋易摇了摇头，转钥匙启动汽车，打算赶在晚高峰成气候之前到家。或许是寿星buff加持，一路几乎全体绿灯，建设路的蛋糕店门上响铃，店员小姐姐探头出来：“你好请问是来取生日蛋糕的吗？”
“对，取货码是2018。”
“噢，是这个。”店员笑眯眯把包装好的蛋糕盒子递过来，“寿桃A款，低糖，很适合老年人。”
“好的谢谢。”蒋易没细品，提着蛋糕走出去才依稀回过神，“……寿桃？”
于是老年寿星提着寿桃蛋糕回到家里的时候，家里那位派出了汪汪队率先迎接。花椒和小美绕着他裤腿打转，蒋易小心翼翼大跨步把蛋糕放上餐桌，才低头看两个小家伙，一个穿着东北大花袄，短小的尾巴疯狂摇动，一个耳朵的长毛上别了两个爱心小夹子，前爪直接搭上了蒋易拖鞋。
他只好蹲下去：“花椒，你爸呢？”
问完就觉察身后有风声，身兼数职，包括但不限于百万修图师、花椒她爸、小美她姥爷、最重要的是蒋易他男朋友的李栋从厨房闪出来，把盛了冬瓜排骨汤的大碗放好，伸长脖子看一眼蛋糕盒子：“没拿错吧？”
这话怎么说，要是别人订的，蒋易取个寿桃蛋糕回来显而易见就错了；但这玩意是李栋订的，蒋易觉得再正常不过：“托您老人家鸿福，把你的寿桃平安接回家了。”
李栋乐呵：“什么我的寿桃，这不你过生日？”
蒋易站起来抬手捏他脸：“原来是我过生日啊，支唤寿星做事还挺顺口的。”
李栋仰脖子躲：“你顺路嘛。”
蒋易看他，脑袋里又冒出早上那句话，抿了抿唇不愿再想，陪他去厨房里做饭去了。
虽说是过生日，但两个人的晚餐也算简单。不是李栋张罗不出来，他宅家上班，有的是钻研厨艺的时间，只是因为觉得家常菜就得常备常鲜，除了过年得年年有余，平时还是尽量不要留下剩菜了。
但到底是过生日，蒋易自己倒了一杯洋酒，李栋为表诚意也特地开了一听奶啤。蒋易问他行不行呢，他支支吾吾敷衍过去，问急了就支使小美咬蒋易裤脚，耳朵红得跟菜里的大甜椒似的。蒋易被小美成功牵制住，安抚好了又赶紧把两只小狗赶回窝里，这才在桌前坐了下来。
碰了几次杯后，李栋肉眼可见地反应迟钝了一些，饭是吃了，但丢人的酒量摆在眼前，眨眼就想睡觉。蒋易凑近去揉乱人的头发，换得一个没有杀伤力的眼刀，努力瞪着，就是隔着朦朦胧胧的，更像在勾引。
心动了。蒋易把手缩回来收拾碗筷，今晚就劳烦洗碗机先生吧。他从厨房出来，李栋蹲在狗窝前，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念什么。蹑手蹑脚靠近去听，好嘛，给小狗们背九九乘法表呢。
“你别耽误孩子上清华。”蒋易把他捞起来，半抱半哄给人弄上了床。李栋迷糊中似想起什么，眼里有了一些亮光神色，搂着他脖子也不说，只傻笑。
然而蒋易只是浅浅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安静于他身侧躺下。李栋不解地上扬尾调嗯了一声，剧本他早上就给蒋易了，可不是这么写的。
清晨的阳光把李栋从梦境里拽入现实的时候，蒋易的轻微鼾声像船上的桨棹般轻轻拨动着他的心海，零点的祝福尚且融化在潮动中，唇边仿佛还残留着些许温度。不过他不用过度在意，温暖热源就靠在身边，他一扭头拱到蒋易怀里，歪着脑袋霸占了对方睁开眼看到的全部世界。
“早上好啊栋儿。”
“易哥，其实我是一只小龙人。”
“好吧，小龙人你好。”蒋易早已完全习惯了这种天马行空的火车，完全不在意形象地打了个哈欠，“今天这个特殊日子，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小秘密呢？”
“现在的小秘密就是，八点了，今天可能确实是你迟到的特殊日子。”
“卧槽，狗怎么没叫。”蒋易登时起立，狂风暴雨收拾洗漱，在李栋的零食堆里刨了俩小面包，才想起来昨晚为了营造不被打扰的二人世界，早早就给花椒和小美准备了足够的吃食，于是小棉袄们才贴心地没大清早惯例扒门。
李栋也暂时起了身，抱着手臂倚在玄关，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这个33岁生日够深刻吧？”
蒋易恨恨地隔空指他两下，扯过来再凶凶地亲一下，要关门走人，李栋追过来：“易哥等一下。”
“怎么了？”
李栋有点不好意思，但也知道蒋易赶时间，舌头一抖干脆豁了出去：“今晚，就是，你想怎么样，对我都可以……”声音甚至还没落地，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推人关门把蒋易隔在了赶着通勤的门外。
“你倒是很会找时机？”蒋易当着当事人的面重复一遍早上的吐槽，当事人现在就是很后悔，非常后悔，但后悔来不及充斥胸腔，蒋易把右手覆在他的左手上，手指插到指缝里，轻易地提起他的兴奋，比期待去雨中赤脚踩水的孩童更甚。然而那云雨没有下下来，蒋易转头看着他，眼瞳里只有星月静谧的温柔：“困了就睡吧，等会儿我叫你起来吃生日蛋糕。”
李栋出了神，困意漫上来，轻飘飘的好像成了风筝，梦境凌乱，好像有他们去山湖边露营的场景，满天星海被雨打风吹去，又变成了孤单北半球，玫瑰星云遥望秘境之眼，小王子的围巾上下摆动，狐狸衔着花跑走，土壤坠落，再踏着银汉垂瀑回到世间，天地苍苍遍野白雪，生死茫茫魂不守舍，可是闭着眼依然能感受到，蒋易始终牵着他的手，飘摇中坚定牢固。
那手掌紧了紧，李栋醒来，额上有细密的汗，下意识喊热。蒋易无奈松了手，给他腾点扑腾空间。睡了一会儿精神头足了些，也清醒了不少，又攒足了要闹寿星的劲头。蛋糕不大，吃了一半剩下一半塞进冰箱，寿桃一分为二变成粉红色的巧克力匏瓜躺进两人的盘子里，李栋嘴角沾了奶油，蒋易装没看到，等李栋自己伸舌头舔了舔，他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直到李栋凑到跟前，不满的小心思全部跃然脸上，他才做出恍然模样：“要亲？”
李栋浅翻个白眼，他也能忍，扭头就往浴室去了。蒋易笑笑，俯身把花椒抱起来，问她是不是有人生气了。花椒那快被狗毛遮掩的小小眼睛里大大的迷茫，人类把戏退散可否。
然后那个想暗示话茬又羞于提起的人回到床榻时，蒋易正靠在床头看Kindle，李栋躺下斜瞟一眼，历史小说，主角是于谦。他读书的时候文科可好了，于少保重忠义轻生死，匡社稷挽狂澜，即使自己结局注定粉身碎骨，也要像石灰那样留得清白。蒋易见他来了 ，把阅读器放一边，也跟着躺进被窝。脑袋靠了过来，抵在他瘦削肩膀，于是李栋也心软，歪了歪头蹭过去，两人紧贴。原本预想今晚的事件没有发生，李栋提不上怨念，就是有点失算的挫败，不过这种负面情绪很快泯然，蒋易总是能很好地安抚他，跟他温吞的性子一样，不是严寒酷暑，而是春风拂面，教人心猿意马，却又安宁静怡。
床头柜一旁的副开关按下，世界归于灰黑，只有一点街灯的光亮沁到窗帘这头来，隐隐约约。蒋易可能闭着眼，也可能没有，李栋听到他的声音，看不到的地方，手又握紧了：“生日呢，是特殊的日子，也是三百六十五天里平常的一天。”
“我以前时常想，一些特殊的日子，如果是平常的人陪着，大概也和平常日子无异；而平常的日子呢，要是有特殊的人陪着，那就是无数个不一样的特殊日子。”
“结果遇到你之后，才发现其实日子过着过着，都是很平常的嘛。”
“……你可别生气，我绝无对你没有激情的意思，只是觉得有高山流水是你，也有柴米油盐是你，咱们过的平常日子，一点一点，寒来暑往，四季如常。”
李栋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但不肯承认。明明角色反了吧，就往对方身上挤挤：“你整这一出文绉绉的，比我高考写文言文作文还能搅和。”
“你就说是这样不是？”
“那能不是吗！大哲学家！”
“所以哪怕到死那一天，只要是你在啊，我都会觉得稀疏平常。”
“过生日就不说死了吧？……哎呀！礼物！礼物没给你！”
蒋易尚且没明白这脑筋怎么转过来的，李栋开了灯，鞋也顾不上穿，径直去书房拿了生日礼物过来。蒋易这才明白，说着死字，反向想起了这瓶永生花。
其实李栋和他想的一样呀。
永生花没有香气，但是日夜交替，冬凉夏暑，万丈红尘心不死，花朵也会在岁月中过着她每一天特殊又平常的日子，绽放出永恒的盛情。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