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阳系デスコ —

【不蒋道李】白色面包车

首先我为我对原曲断章取义的行为表示抱歉。

其次没想到距离上次写江东已经过去四个月了……

再次表示行文毫无悬念,掐着字数刚好两千。

最后觉得自己当个垃圾也挺好的,请千万不要上升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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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一辆白面包车,管它去向哪里。



防盗门没关,屋里温度还维持着,蒋易把加厚夹克的拉链拉开,看到李栋还趴在餐桌上写着东西。

“还没写完吗?”他没有脱鞋,径直走到客厅角落里,拿起最后一个行李袋。

“快了快了。”李栋抬头看他,冲他弯起眉眼笑了笑,“东西都搬下去了?”

“嗯,这最后一个。”蒋易关掉墙上气阀,提着深色行李袋,站到门口等他。

李栋把笔壳盖好,压到端端正正摆在桌上的信纸上,拿过手边揉成一团的粗线围巾随便绕在脖子上,跟到蒋易身边,关灯锁门一气呵成,钥匙放进门边的牛奶挂盒,两人一前一后从狭窄的楼道下了楼,走出门禁,一辆白色面包车停在不远处。

冷空气迎面扑来,蒋易小心翼翼地走到车屁股后面打开后备箱,把行李袋塞到最后一个空位里。李栋不在他身边,他砰地按上车门往回看,那人蹲在地上系鞋带,是一双鸳鸯板鞋,过生日蒋易送的。系好之后他蹦蹦跳跳朝他奔过来,蒋易小心点地上滑的叮嘱还没说出口,李栋已经到达他面前,帮他把外套拉链提上去,整整两肩,再帮他把头发上的雪粒抹去。

就像他每次出门都会做的那样。

真不愧是他。

吐出的白气交汇在一起,再多停留也没什么意思,坐进驾驶室固定好安全带开发动机热车,空调前风挡也打开,等雨刮解冻化开,蒋易试了试,和李栋一起把两边的后视镜擦干净。离合踩下,手掌覆盖在变速杆上,他侧过头看他:“走咯?”

李栋松开了手刹。

面包车摇摇晃晃起了步,下落的雪花变成了斜掠,李栋一言不发看着窗外,后视镜中租住的老式小户型楼房离他们越来越远,拐了个弯,那柱昏黄的路灯就看不见了。

凌晨的城市被车窗玻璃隔绝了那种嘈杂的安静,架在两人中间的手机导着航,机械女声提示前方六十米上高架,两边的灯光一盏盏照亮了像彩虹一样弯曲的道路,桥外的高耸建筑是黑暗中的林木,零星的方块灯光就如树上被困住的鸟窝。

他们要穿越过整个城市,从一个边缘去另一个边缘。

前方有深夜才能进城跑货的大卡,雪夜大家开得都不快,后槽上覆盖的篷布有一角松了,在风中飘动着。李栋盯着那角摇曳的帆布看了一会儿,视线透过去捕捉到笔挺楼宇间泄下的隐约星点,只有一瞬间,不确定却又抓不到了。

“易哥,超过去吧。”

蒋易变道加速超了车,才发现头顶的交通灯闪了几下变红,不得不踩了急刹。李栋听到咣当一声,他回头辨认了一会儿,是堆在后面行李最顶端的小号塑料收纳盒掉了下来。他伸长手臂把盒子够过来,放在腿上,揭开了盖子。

里面堆满了形形色色的小物件,他刨到下面,摸出两个木质摆件,花哨的长颈鹿和与之比起来显得太小巧的狗狗。

一点也不配。

但蒋易瞥了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几年前李栋陪他去邻市送货,返程的时候绕路去了一趟当时还在打造景点的小镇,瓦片檐下的手艺人拿着小刀埋头雕刻,青石板上的苔痕或许还记得他们的嬉笑。

——送你个本体。

——……长颈鹿?

——嗯,傻大个。

——李栋你真狗!

李栋低着头,在回忆里笑出了声。长颈鹿和狗狗有些褪色,但蒋易从来不吝对他的表达,就算他嘴上不明说,但是温柔是不会骗人的。

那些明艳亮色的眼神,现在仍停留在蒋易眼中。每当李栋试图躲避和动摇的时候,都会有这束阳光照耀进来,点燃他,涅槃他。

怎么不配呢?

手机屏幕上显示时间已到下半夜,面包车行驶到了郊外,上山的路只有一条,所以不用导航了。蒋易把手机递给李栋,放慢了车速停靠在最后一段的路边,天空降下的雪势也快收住,所以雨刮也不再工作。李栋把最近几个月的租金给房东转了过去,关掉已经设置成静音的手机屏幕,随手扔到靠背后的行李堆里。

这一刻,蒋易突然有很多话想说。房东会不会责怪他俩没到期退租违约?李栋的个人行李是不是白天都寄回家了?抛下一切跟他走那么他会不会害怕难过?

可是他什么都没说。因为李栋牵过他的手,把他中指上的戒指摘下,重新戴到了他的无名指上。他看他,李栋举起自己的手,无名指上同样熠熠生辉。

嗟余只影系人间。

“一起走吧。”

蒋易踩下油门,几乎没有调整方向盘。面包车开始加速,表盘上的指针向上滑动,时速指向它难以承载的数字。白晃晃的车灯照射在他们的未来上,李栋听到轰隆颠簸的路面在吟唱,轮胎轧过的石砾在狂欢,车窗外面的风声在魅惑,崖边直立的护栏在等待,而自己的心跳,早已跳出身躯,混进蒋易颤抖的歌声中,变成伴奏的底鼓。

原来他也会紧张。

“蒋易。”

“我在。”

“我也。”

车头的变形换来护栏在冲击下的突破,白色的车身腾起,像黑夜里一颗闪亮的流星。失重感把心脏放回喉咙里,蒋易松开了方向盘,握住李栋的手,有濡湿的冷汗,但此时已不重要了。

明明是极速的坠落。

可时间仿佛变慢了。

走马灯并没有出现。

但爱人会留在身边。

激涌的海面震荡起四溅的水花,坠落的速度被对冲,剧烈的撞击力在安全带上缓慢抵消。海水迫不及待从半开的车窗灌入驾驶舱将两人吞没,白色的影子逐渐消失于深渊。

亚特兰蒂斯的遥远传说只是理想国,真正的现实残酷得无法言说。但他们已经无需言说,一同前往的无尽旅途,现在才拉开序幕。



坐上你的白面包车,管它去向哪里。

我有你,无所畏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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